从做了医学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深知自己身上所肩负的责任。父母和老师都曾告诫过我,学医就得认真的学,用心的学,来不得半点马虎,因为我们以后面对的是宝贵无比又非常脆弱的人的生命,而我们学的是预防医学,以后要面对的更是广大的人民群众、相亲父老。
在中山医的一年时间,远离父母,远离家乡,远离熟悉的环境。这不得不逼迫着我学会了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自立和自律。医学是大学里面公认的最苦最累的一门学科。而中山医的学风是全广东数一数二的,每一个同学都认真的学习,在这样一个环境中,你没有一个理由不好好学习。我每天遨游在医学的海洋中,像一个婴儿吮吸着母体一样吮吸着知识。一年下来我学会了很多。
这次回到家。我带着学校开的介绍信去家乡的县人民医院进行了为期10天的预见习。这次见习,不仅巩固了我在课堂的学的知识,也让我学到了很多课堂上无法接触的真实的东西,而最重要则是让我学医的最终目的有了一个认识,那就是治病救人,救死扶伤,让我明白了学医的价值,医学的崇高。
我见习的科室是住院部的内科,这个科室的病人,往往会有一些危重病人,例如肝硬化,心肌梗死,癌症晚期,脑梗塞等等。
短短的十天,真的给了我太多太多。而这大部分都是课堂上无法学到的。带我的医生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儿,也是刚从学校毕业5年左右的医生。但是他对病人却非常负责,每天早上跟他去查房,他都很认真负责。虽然他很年轻,病人却都很信任他,这也让我看到了缓解目前十分紧张的医患关系的一丝曙光。其实,医生和病人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他也允许我看他病人的病例,让我看看各种疾病的症状,我再查阅更多详细的相关资料。我还亲眼观看了一些内科的`小手术,诸如抽胸水、腹水等等,跟一个师姐学会了做心电图。
这次预见习给我印象最深的事情,是我亲眼目睹了一个危重病人的抢救。这个病人是72岁的男性,患有心肌梗死。经过了2—3天的治疗,气色已经有所好转,但是入院的第三天,查房的时候才发现,他感觉头昏乏力。医生检查之后发现心率很低,竟然只有45次/min。医生在当天的药中新加了相应的药。但是那天下午4点左右,不幸还是发生了。患者家属突然跑到医生办公室说,病人快不行了。医生和护士马上带了急救设备赶到病房。当时的情况,真的把我惊呆了。病人四肢抽搐,面部扭曲,口吐白沫,神色极为可怖。当时,心电监护机发出嘀嘀嘀的警报,而显示屏是显示一条直线。没学过医的人都知道,病人的心跳已经停止了。医生也有点慌,但是他们慌而不乱,马上接了心脏除颤器,打算尝试回复病人心跳。我的心也在蹦蹦的乱跳,不停的问自己:这个病人不会就要死了吧?在医生就要尝试使用心脏除颤器之前,先尝试着做了几次心肺复苏。结果,病人的心跳竟然恢复了。病人家属、医生护士当然还有我,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离我们是如此的近。那天下午5点多,我想再去看看那个病人。但是却发现他的4个子女却在为了老人的医药费争吵不止。我当时有点气愤,老人都成这样了。他们怎么能这样?我没理他们,进了病房,那老人看到我进来了,可能是因为我穿了白大褂的缘故,他把我当成了医生。经过了这么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的走了一遭,老人明显有点激动,他可能也听到门口几个子女的争吵,然后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医生啊,给我开最好的药,一定要把我治好。别管他们。”我不知道“他们”二字是不是指的是他的子女。老人心一定很寒。我心里也怪难受的。
而最终,那个病人还是去世了。去世的时间是第二天凌晨4点左右。那个值班的护士都哭了。我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是我们的病人,我们却未能挽救他的生命。
在我们科室还住着好几个得了绝症,只能通过药物缓解的病人。其中有一个肝癌晚期、一个肺癌晚期、还有一个是食管癌术后并发胃癌,也是晚期了。他们都已经没救了。其中有一个叫彭发林的患者,只有50岁。但是由于他常年吸烟,最终得了肺鳞癌。说实话,他真的很可怜。我和他聊过天,他说他家的积蓄都被他的病耗光了,而且还欠了好多债。他说都是抽烟惹的祸啊!要是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他就戒烟了,都怪年轻时候糊涂啊。后来知道了抽烟的危害,却总是存着侥幸心理,最终成了这个结果。我当时就突然想起了我们《组织学与胚胎学》课本上的一句话:“吸烟的人总怀着和赌博的人一样乐观的侥幸心理。赌博的人总觉得好运离自己很紧,吸烟的人总以为噩运离自己很远。赌博的人输了,失去一笔钱。而吸烟的人呢?”
这几个癌症晚期的病人,说句实在话,所能做的也就是等死了。等待着癌细胞的扩散,等待着它们慢慢侵吞他们的身体。我就在想,学医到底有什么用?还不是有好多好多病人要死亡,还不是很多很多病,我们都无法治疗。但是,如果没有医学,那么更多的人将会死去,这是一个矛盾,一个没有答案的矛盾。我只能更加的刻苦努力的学习知识,虽然不是所有的病现在都可以治疗,但是我相信医学,相信科学,相信未来总是光明的。同时,我也相信学医这条路是没错的。真的。
好了。差不多就到这里了。说了这么久,算是我的一点儿感想吧。我应该用实际行动去落实我在文章中所说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