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与六便士》读后感
那一月,那一年,那一世
我喜欢买书,喜欢买有眼缘的书,喜欢书名好听的书。这本《月亮与六便士》就是我一眼相中的,毛姆的大名听闻已久,却未曾翻阅过一二,是正好看到了译文出版社出的一套精装版,封面相当别致。但真正买下它,最大的原因却是这个名字。
月亮与六便士,戏剧般的冲突感,典型的英国式幽默,人们总是在追逐着皓洁的月光,赞美它,热爱它,却总是忽略了黯淡的光线下,那一枚六便士。矛盾的对立,孩子般纯真的暗喻。
开篇毛姆煞有其事地为主人公查理斯立传,列举其各张名画,极尽称颂之词,我不禁觉得好笑,看过了梵高等人的传记,我倒想看看,这据说以高更的生平为基础的小说独树一帜在何处。
熟料,故事一幕起,百转千回,唏嘘叹呃。一个典型的英国绅士,做了一件最不英国的事。抛妻弃子,放弃稳定的工作与和睦的家庭,只身一人来到法国,只为了画画。
为此,他在病榻中生死徘徊;为此,他几乎不能吃上一顿饱饭;为此,从伦敦到巴黎,从巴黎到马赛,最后自我放逐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太平洋小岛上。
正如书中所说,他很像一个终生跋涉的香客,不停地寻找一座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神庙,不知道他寻求的是什么不可思议的涅槃。如同所有在身前穷困潦倒、身后大红大紫的艺术家们的经历似乎如出一辙,又是那样迥然不同。
他的身边围绕着许多矛盾而又典型的人们。巧妙的利用查理斯出走为噱头,最终名利双收的妻子;将查理斯奉为天才甚至放弃了对他间接害死妻子的仇恨的好友;有着属于自己的秘密却坦然相交的船长。
他本身也是充满着矛盾却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他似乎厌恶爱情,却最终与一个非洲女子爱塔生死相依;他从不对别人的帮助与赞美感到任何的感激,却可以将挚爱的画随意赠送;他用失明的双目创造了可能是这世上最伟大的伊甸园,却总终与重病的他一起付之一炬。
生命的长短与艺术的隽永相比是如此的不值一提,他本就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但他却将所有的热情与专注倾泻于画布之上,用最简单的线条,用原始的笔触,描摹他梦想中的世界。他从来都不曾回过头去看自己走过的路,他甚至不愿去翻动完成的画作。对于他而言,这一页翻过就是翻过了,没有什么遗憾,也无需遗憾。
既然是心灵的召唤,那必定是自己的热爱。
有多少人耽于安逸而扼杀了心灵的萌芽?又有几人能正视?即使是面对自己羞于启齿的欲望,他也坦承的果断洒然。这样一个不世之天才,在浊世走了一遭,留下的却是一脉清流。
那一天,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那一月,转动所有的转经筒,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这般的虔诚,仓央嘉措是为了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子。
那查理斯呢?浮躁的社交圈中,是怎样的热忱,是怎样的指引,叫他踏上了这条路?自此不曾停止?
也许只是那一日月光正好,口袋中整好有一枚六便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