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坐在这熟悉的车上,看着车窗外熟悉的风景,随着这熙熙攘攘的公交车颠颠簸簸,曾今的厌恶都变成了此刻的享受,空气便得随和,我安静地享受这一切,享受着这一个月仅仅四次的车程。
镶嵌在车窗玻璃上的行道树剪影,我能依稀看见的只是那断续流淌的翡绿,点缀着我的瞳孔心却能融化成小溪涓涓流淌……
我们家有五口人,婆婆爷爷都是农民,他们总是放心不下养的那些家禽和种的庄稼,因此我们是分开居住的,爸爸在北京打工,家里就只留下了我跟妈妈,每周回家,妈妈一个人在厨房里忙碌着为我做香喷喷的饭菜就早已足够填满这空荡荡的房子,即使没有爸爸在,我的心仍然是暖暖的。
最近正值农忙时节,家家户户的谷子都焦急的等待着阳光的养分,吃得饱饱的再去卖一个好价钱,从上上周开始晚上婆婆就住在我们家,为了那一院子满满的谷子,每隔一个小时就起床看几次,有好几次,她不忍心吵醒写作业写到十二点过的我,起床轻手轻脚不开灯,摸摸索索的到窗子旁,撩起窗帘一角,嘴里小声嘀咕一两句“恩,还在”,这才又磕磕碰碰的再次走到床边,从我身旁躺下,她真的是累坏了,头一触碰枕头就又打起了鼾声,转身,只留下心疼的我。有时候睡觉前总会和婆婆聊上一会儿,她告诉我,以前那个大院子(就是婆婆现在居住的地方)家家户户挨在一起,白天大伙儿一起干活,晚上就人人提着一条小板凳在加上一把蒲葵扇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围坐在这里聊着今年收成的花生,小麦,油菜……这生活甭说多淳朴热闹了。说着,她满是皱纹的脸总会舒展开一些来,并哼着小曲儿,看着孩子般的她,我的心就像有东西堵住似的,感慨道,时光就像和她开了个玩笑,在自己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现在只留下孤独。唉,这年头,都觉得那里偏僻,年轻人和小孩子都受不了下雨天那唯一通向公路的坑坑洼洼的小路。从此这里就一家家地搬迁,直到现在,往昔热闹的大院子剩得最多的也就是坟墓了……我越听越觉得恐怖,已经是多次哀求她和爷爷搬过来和我们一起居住,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他始终挚爱着那里的一切,一棵草,一朵花,一片树荫,一缕青烟,一轮红日……都是她和爷爷的灵魂伴侣。
我的心一直牵挂着我熟悉的家,婆婆的心里也一直装着她的大院子,我们的内心都有一个想要归属永远离不开的地方,这个地方可能是贫瘠的,空旷的,孤独的,但是,在跨两代人的心目中他永远是开满花朵的避风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