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间组值夜班,所谓长夜漫漫,无心睡眠。其实我是有心睡眠而身不由己啊。工作其实很简单,就是把地方台用卫星传送过来的稿子放到对编机上重新编辑一下。这个工作没什么挑战性,因此我的斗志在无用武之地的情境下开始休养生息。说到这里要提醒诸位看官:想做事的兄弟,就找点挑战性的工作,不然斗志会很快消磨光,等哪天你想振作一下都找不到感觉了。
我就在那里无意识地消磨着我的斗志。看看HBO的电影,翻翻栏目组的杂志自得其乐。每每自感无聊之时,就开始做起未来的春秋大梦来。我开始规划自己毕业后的生活:钱多,活少,逍遥,有自己时间可以搞点私活。按照这个标准看,央视编辑部的日子也是过得的。只是最终我实在没法忍受那万恶的夜班,只得拜拜了。
在这期间,我还跟CRI的《世界新闻报》有过一段短暂的邂逅。一次偶然的机会在网上看到她的招聘启事就投了份简历。后来就被通知笔试,然后面试。很轻松的搞定了一切,然后过去上班。主编对我也是颇为照顾,他安排我跟他做头版。在M 上我跟他说前辈您要多多照顾我,他回话说没问题你很有灵气。现在想起来,在一个新环境中领导这种赏识还是相当难得的。以后我还碰到过一些领导就没那么好了。
于是我又得出个结论:在别人瞧得起你的时候,千万别瞧不起人家,等到你之后被另外的人家瞧不起时,你会很怀念被人瞧得起的时光。这结论对于找工作的人来说很是重要,遗憾的是我当时竟以为有央视的夜班在手,工作便不用发愁,参加CRI的招聘只是练练兵而已。当然,报纸本身有它自己的局限,我知道这个事情做不大。于是带着半分糊涂和半分理智,我向主编提出我要回去考研。主编有些愕然,他肯定明白这是个托辞。当然我也知道在他看来,这无意于一种背叛。在我留下工作证走出CRI的大门一刹那,我有些莫名的怅然,又有点莫名的释然。
这种不痛不痒的日子一晃就是半年,我逐渐从央视夜班的迷梦中苏醒过来。这里只会不定时地发一些钱,没有三保一金且不解决户口。工作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并没什么感受,难道就是央视三天一倒的夜班?这不是我想要的。我必须要从头开始找工作。我被迫开始照相,做简历,去招聘会,到处乱撞。这届毕业生找工作的形势并不好,同在一片水深火热之中,我和所有人一样感到彷徨,绝望。而实际上我到底要找什么样的工作,我心里并没底。直到深圳电视台的出现。我现在已经记不得是怎么得知深圳台招人信息的。在一个阳光有些刺眼的下午,我去中关村陪一个朋友看笔记本,顺便去了趟北大。在一个古色古香的木楼里,我漫不经心地填写了他们发给我的报名表。之后的第二天傍晚,他们通知我去深圳大厦参加笔试面试。我去了,依然是有些漫不经心。试的题很空,什么记者应具备哪些素质,媒体应该怎么有竞争力之类,都是博士论文的题目。
我答起来竟毫无感觉,四道大题竟只用千把字答完了。接着就是面试,HR问我喜欢做哪类新闻,我说做时政类,他说做民生类你干不干。民生?我只在南方周末上看见有个民生版,似乎也有些深度,做起来也应该不难。于是我马上表示我是农村出来的孩子我了解下层人民生活疾苦云云。HR略略点头,跟他旁边两位同伴说还需不需要问其他的,另两位均表示没有问题。临走告别时,一位副考官冲我笑了笑,我知道这应该是个好兆头。
十二月底的笔试面试,等到一月中还没结果。同考的人曾打电话过去询问,那边说集团正在高层换血,需要缓一缓。我已托人买好了回家的车票,一月十九号。就在我准备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深圳电视台给实习消息了。一个年轻的声音通知我在三十一号之前赶过去报到并开始实习,时间是一月十七日上午十时二十分。
在家过了一个礼拜神仙的日子,二十七号,离过年还有十天,我却不得不坐上南下的火车。到达深圳后找电视台还颇费了一番周折。深圳电视台,现在全名叫深圳广播电影电视集团,在深圳却有着三处办公地点。我的住处,电视台的招待所,在深圳东面的罗湖区,而工作的广电大厦,却在深圳西头的福田。这样,我每天都在要坐着大巴穿越这个城市的东西。我是厌恶坐公交车的,但这是生活,由不得我的,只能忍忍了。不过等真正开始实习之后,才知道这原来只是个很小的ca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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