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做陶渊明-大学生活反思作文
已经很久没有独自静下心来好好与文字打交道了,前几次麻木的坐在电脑前,手指下意识地在键盘上游离,不知道想告诉自己些什么。好失败啊,仿佛对文字失去了直观的感觉,曾经相识的伙伴此刻却变得那么的陌生与疏离。更让我觉得人格分裂的是心中又有一种必须吐之后快的“块垒”在不停的搅扰着我早已纷乱的思绪,焦躁、烦闷、茫然、虚浮、空幻……很想寻找出问题的症结,但是越是急功近利地整理杂乱无章的情绪越是让我摸不着头脑,结果只剩下一次次苦思与冥想在心头纠结,纠结,纠结……多米诺骨效应正潜藏在心底暗自发酵,发酵,发酵……直至喷薄欲出的一刹那准备做个永久性的了解。
大学生活并非像中学时憧憬的那般美好的像乌托邦,回想起当初听完高中老师对大学天国世界的描述后同学们脸上露出的那种对大学心向往之的欠揍表情真的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大学圈子里出现太多中学不曾有也不会有的状况,很多只有在复杂的社会关系中才会出现的包括人际问题交往问题竟然都一一在大学生的身边出现,而且出现的那么突兀和没有道理。一直以愤世嫉俗的文艺青年自我标榜的笔者在这些欲望的漩涡中也漫无目的地挣扎着,犹豫着,彷徨着,非功利地追求着,探寻着,奋斗着。我不太想用尔虞我诈来形可爱容纯洁的大学校园,我也不太想把心机、城府、手段等恶劣的词语安放在我亲爱的大学生朋友身上,我更不愿意把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比作一场少部分人之间带有强烈追求为实现自我利益的最大化与达到自我目的的完美化而进行的类似政治家们之间的玩弄手段与权术的黑暗斗争与政治博弈。
呵呵,或许我的思想太过偏激,或许我的想法太过单纯,或许我的视野不够开阔,或许我的阅历不够丰富,或许这只是我的一孔之见,或许我说的这么多根本就是无聊透顶的废话,或许你可能要批评我说你小子只不过是想在单调的生活中制造一些可笑的噱头罢了。
或许我真的就是像你说的这样。
突然想起中学时的政治课堂上老师询问大家人生理想时同学们五彩缤纷的回答,总而言之言而总之的说了一大坨后,总结出来都不过是希望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以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种种。相形之下我的回答算是比较“惊世骇俗”的了。“我想生活在一处具有桃花源气质地方的,每天与三两知己谈笑风生,把酒临风,过着自在逍遥不受世俗约束的快乐生活。”说罢后老师就给出了一个“隐士风度”的评语,当时的我都有点飘飘然的仙风道骨的感觉了。
或许那只是当时我无心的戏言,但现在如此“愤世嫉俗”的我是否真的需要寻找到这样一处桃花源做个真正意义上的隐士呢?
或许就像陶渊明那样品味那“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淡,渴望摆脱“樊笼”复返自然。
这样返璞归真的生活是很让人向往,但细细思量如果真的哪一天让我用大学生活去交换陶东篱的“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话,那不管打死打不死可以想见我都是不甚愿意的。再想那号称鄙弃高贵、淡泊名利,只求寻找属于内心的快乐与安宁的陶大先生在“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短褐穿结,箪瓢屡空”的生存情状下能“晏如也”我倒能勉强相信,但是“常著文章”真的只是简单的为了“自娱”与“示己志”吗?如果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终生隐逸,不愿再与红尘世俗有任何的瓜葛与纠缠的话那么还需要“常著文章”吗?我很同意季羡林先生的一种创作观即“写文章是一种惨淡经营的生活方式”,更加赞赏韩愈所谓“文以载道”关于创作的主观目的论述。陶先生既然还能想到通过一支秃笔来传达自己的思想感情、看法观念、人生态度,就是想以文字的传承方式让后人明白甚至理解同情他面对满目疮痍的社会面貌而做出的非理性思维的无奈的选择,甚至是想给予后人“古有先例,不要重蹈覆辙”的警示与告诫。而非号召大家都去如法炮制,动不动就来个让人瞧不起的消极避世,还要打着所谓“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的冠冕堂皇的旗号来进行无谓的自我维护与辩解,因为相对于“懦夫“这个词来说,人们更容易接受”隐士“的头衔。“归去来兮”又何尝不是作者一种矛盾心理的真实写照呢?封建时代的士大夫们谁人不想“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恐怕“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黄粱美梦陶先生也未必没有做过。他是以“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高风亮节博得了一代代以君子自居的封建文人的景仰与崇拜,我们自小接受孔孟之道熏染的恂恂儒者学习的是的是千古纲常、春秋大义,岂能让不入法眼的五斗米就折毁了这巍然挺立的铮铮傲骨?但我想说五斗米也是米,彭泽县令也是个官儿,如果先生真的对战乱频仍、纷乱难合的现世打心眼里瞧不上,就不必选择那个官俸只有五斗米的彭泽小令,他只消一有自我意识起始就想着去“乐山乐水”,去遁世隐逸,那么中国历史上也就少了这段广为传颂的具有教科书意义的典型范例了。作者既怀有“兼济天下”大豪情,又有“独善其身”的小性子,结果这两种不可调和的矛盾选择在乱世中激烈的碰撞着,相持着,互斥着,胶着着,我猜作者也想从这不甚健康的思考状态下解放自己,寻找到两者相互制约掣肘的平衡点,但先生殊不知“社会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这一科学论断,结果在面对万物皆以萧条且无可挽回的情况下,先生就孤傲的卸下修齐治平的神圣光环,意外的造就了一种畸形的非出于作者本意的无奈的人格理想,这种无奈是作者对时代不给自己制造腾飞机会的无端蔑视,是对自身价值一种无法实现的心理判读,是表面上乐观旷达实则是自我放逐与自我沉潜的痛苦抉择。没办法,峨冠博带的庙堂与水木淡远的山林无法达成和谐的统一,就连曾主导熙宁变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范仲淹君也只能苦苦悲叹“吾谁与归”,那句封建士大夫们奉为圭臬的忧乐之论只不过是居庙堂之高的达者对处江湖之远者的穷者的带有勉励与思想洗脑功能的实践性规劝,真正能做到的乏善可陈。最终无奈的情愫只能化为一句句深沉的自我解嘲自我安慰式的嗟叹:归去来兮,归去来兮,归去来兮……回到那个属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桃花源,只有那里才是作者真正的人生栖息安宁之所。
陶渊明,最终找到了自己的栖息地,我呢?
目前应该还处在寻找ing的状态,而且是带有的一种无目的无意识的空洞的寻找,这种不佳的状态使我不经联想到二战结束后西方现代文明在战争中的那种爆炸性的自我摧毁下人们内心滋生的空前的绝望感,正是由于这种强烈的绝望感作祟,存在主义哲学才有其生长的土壤。如果让我把自己现在的状态做个比喻,加缪笔下的《局外人》或许比较恰如其分。进入学校之前对学校对专业对班级的种种美好的断想统统被扫进公墓,仅存的激情可能只有在上课时才能找到暂时的寄托与慰藉。我不是很想用混乱无序来形容我现在所处的这个班级,进校前就有人正面或侧面的向我传递着相同的信息:这个由通过艺术道路进入大学校园的学生组成的集体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他的不团结与学风问题。开始我并不相信别人口中的贬低会真的存在于这个专业这个班级,毕竟今年我们专业的过关率是跟往年相比最低的一届,就是说最终通过选拔被挑选进来的同学都是一匹匹在专业评委老师严格的审度下脱颖而出的千里良驹。我同样也不想用事与愿违来对我刚才所说的内容给予否定,但是从某个侧面看那些曾对我透露过相关信息的人一语成谶。
我也不想具体罗列我到底哪些不满与埋怨,这不是在开批斗大会,别人的事情我也无权过问,毕竟每个有都有自己的想法,何况是在我们这个多么富于鲜明个性的班级。做好自己最重要,我永远坚持这个简单而朴素的观点,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那样最终还是自己吃亏,毕竟未来是属于自己的。
那么我就放开手去寻找吧,北大中文系的钱理群教授浸淫现代文学领域多年,尤其着力于鲁迅思想学术研究。他将自己研究鲁迅的心得结集后没有流于俗套叫什么“鲁迅概观”、“鲁迅浅谈”云云,也没有像什么“鲁迅心理思维构建与精神分析引论”种种般故弄玄虚,而将书稿付梓时冠名为《心灵的探寻》,大师级的学术研究就在这里显示出它独特的魅力与风采。按理说钱教授作为中国当代一流的鲁迅专家、学术界最有影响力的人文学者之一,绝对可以利用其学术权威以压倒性的姿态将他的研究理论束之高阁。但它没有这样做,相反他只是以一个学习者的身份探寻一位中国20世纪思想巨人的内心世界,他给出的不是终极真理,只是一种能动地引导大家去探寻未知世界的思考与做事的方式方法,至于最终能不能探寻得到则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探寻过程中的心灵体味。我想我现在也应该学着点钱教授那“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的心态,只要自己树立一个前进的目标,然后向着目标进发,探寻自己的心灵世界,创造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其实细想陶渊明不是也树立了一个自己的目标吗?可是问题在意他的这个目标太过逼仄狭小,或许在他的那个历史环境下还可以勉强安身立命,但于今天这日新月异、竞争激烈的现代社会中来说,只能成为屠格涅夫笔下的罗亭,任人唏嘘。
喜欢尼采“上帝死了”的超人哲学,喜欢他孤傲决绝的处事原则,更敬佩他将自我的绝对意识演绎到如此瑰丽多姿。别人的所作所为又与我何干?连上帝的意志我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这天地玄黄间的芸芸众生?黄仁宇最终是没能做成中国的拿破仑,但中国却多了一位见微知著并以其睿智打开国人视野的历史学家。胡风将他洋洋洒洒的“谏言书”呈递给毛泽东时必定早已想清楚这样做会招致的后果,但是他还是固执的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了自己觉得应该做的事情,虽然连xx集团始作俑者的大帽子都扣到了他的头上(尽管后来为胡风平反),但如今任何一个有良知的自由思想者都奉他学习的榜样。
所以我不会选择做“陶渊明”,我要做的应该是“尼采”、“钱理群”、“黄仁宇”、“胡风”,大学毕竟是求知上进的殿堂,管他腥风血雨、山崩地裂、朝着自己的既定目标一步步踏实地走下去,终会抵达理想的彼岸。
抛却那份沉沦颓丧,寻找到自己的人生坐标,不管我要不要找,想不想找,能不能找得到,路都要靠要自己走下去。
“我将穿越,但我终不会抵达。”
坚定的走下去吧,笔还在自己手中,信念还在自己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