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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林脞录》看张舜徽的治史理论与方法

2020-05-19 来源:意榕旅游网
百家论点

从《学林脞录》看张舜徽的治史理论与方法

赵丰年

(西南大学历史文化学院,重庆400715)

摘要:张舜徽先生是我国近现代著名的历史学家,他的历史文献学理论研究,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为主旨,促成了历史文献学学科的确立。《学林脞录》一书是张先生在其耄耋之年整理多年治史为学过程中留下的笔记所成,包含了先生求学感悟和治史之道。本文通过探究《学林脞录》中张先生对各种事物的观点及感悟,来看张先生在这些观点中体现出来的史学思想,并从中总结出张先生的治学精神和方法。关键词:张舜徽;学林脞录;史学思想1引言张舜徽先生治学广博,成就斐然,他是近现代我国历史文献学的奠基人。在史学研究中,他有匡正古代史籍的评议之作,有独开新例、宣扬人民本位的通史新编;在历代文集研究中,他侧重于学术文献,尤其是对清代学术文献的提要钩玄,撰写了大量叙录;他的历史文献学理论研究,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为主旨,促成了历史文献学学科的确立。张先生取得重大成就的深层原因,是他对中国文化的使命感,体现了一个知识分子对我国史学研究影响深远。他一生勤于著述,其的著作多达20余部。《学林脞录》是《爱晚庐随笔》中的第一目次,其内容涉及历史、学术、文艺等诸方面,其中或评旧籍之高下良窳,或论古人得失成败,或谈训诂,或析文字;或及历代儒林,或涉周秦诸子,或言为文之方,或语养生之道,内容极其广泛,阐述十分精到。本文从以下几个方面谈谈我粗浅的看法,不当之处,敬请方家是正。2辨章学术,博学广识张先生的治史思想对后世学者影响极为深远,在他看来,做学问的一个极其重要的前提就是对经典史著有自己正确的判断能力,读史应从大处着眼,不能攻其一隅之抵牾。这是许多学者应认真体悟的地方。先生以《史记》及《通鉴》为例,指出这两部书在历史上虽经历过诸多的批判与攻击,但却千年盛行不衰。因为这两本书可谓博大精深,为后世史学开无数法门,令人研释不尽,我们不能因为其中的一点小缺陷就对其整体攻讦不已,并自以为高明,这其实是一种无知无畏的行为。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史学著作的涉及面极其广大,个人的精力有限,不可能面面俱到,书是人写的,是人就一定会犯错,但我们却不能因为一部分的错误就否定整部经典,经典之所以为经典就是因为他历经了时间的洗礼,虽有小疵,亦不足以掩其大醇。从大处着眼,不求全责备,这是一种治学的胸怀。正所谓:“贤者识其大者,不贤者识其小者也”。对于古本的索求与研究想必是每一个历史文献学者的共同之处,张先生亦是爱书之人,尤其是古书,常常因为一本书的得失而或喜或悲。但他跟古书收藏家不同,收藏家为藏书而搜书,而张先生是为了研究版本,为了更好地保存和发挥书本的价值而搜书,他对书本保有一种浓浓的品味与欣赏。杨贵妃手迹是他非常喜欢的一卷,贵妃书法秀丽实乃女子名手。先生对敦煌古写本《说苑》残卷中亲校,并从中获知了今本致误之由:乃半为传写伪托,半为肆意妄改。希望以后研究者要本着对后世负责的态度,去校雠书籍,不要误传和妄改。同时,告诫为学之人不能一味地迷信古书,由于误传和妄改,古书亦有错误之处,切不可固守旧钞而承其舛谬。可见先生之谦谨的态度。此外《学林脞录》还涉及了历史事件探讨,诸子经典诠释,生活哲理论述等各方面内容,先生的广博之情可窥一斑。这说明先生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善于用冷静的眼睛观察世界,以己身古稀之阅历,品历史长河之浩荡,为后世学者讲述自己的体悟,以资参鉴。校书没有一个广博的学识是不可能办到了,正所谓“观天下书未通,不得妄下雌黄”颜之推的要求固然有些高,但广博的学识是一个文献学家必须具备的素质,从《学林脞录》中我们可以感受到先生对文献学者博学的重视。3去伪存真,考镜源流先生对古史研究亦十分透彻,对古代圣贤名人的臧否亦有过人之处,这多是基于他扎实的学术功底和高瞻远瞩的眼界和从大处着眼的胸怀,其思想中多有革古创新之处,对于记载错误之处亦有所品点和做出诠释。他对孔子和孟子亦不避讳,对孔孟的复古思想做了一定的批判,告诫后人读孔孟不可太过迷信,由于时代的久远与时代需求不相符的地方不可一味地接受,并且指出由于古代多数朝代以孔孟思想为指导,为了便于统治必须将孔孟原本的思想进行改造以适应统治的需求,因为几千年来,孔孟思想中必定融入了阶级压迫的内容,我们对其经典亦不可盲目相信奉为神明。要做到取其精华,古为今用。除了孔子这样的大圣人外,张先生还评点了历史上一些有争议的人物。比如李斯被先生称为是千古人杰。他认为李斯助始皇统一六国,车同轨、书同文乃盖世功德,后世为文诋斥李斯的人多数为腐儒,人皆责李斯焚书之事,却不知所焚之书留今者甚众,而未焚之医药农学之书无一留存,乃知焚书之事并未有世传的那般破坏之大。先生由李斯之结局有探讨了历史上功高震主者多数情况下回遭到不幸的结局,从中感悟出进退之道的重要之处,古今皆适用此道。先生对唐以后的学术研究程度较深,尤其是对宋明理学进行了深入的探究,理学是发展由周敦颐的濂学,张载的关学,再到二程朱熹,理学逐渐发展融合了释道的学术思想,而在宋理宗后正式成为了官方正统思想,民初逐渐成为为封建帝王的统225百家论点

治工具,在后期遭到了一些人的反对。先生对理学主要持反对的态度,此处可有先生颂扬反对理学的朱季友和杨慎等人而得之,宋明理学有其合理之处亦有其历史价值和文化价值,但是他提倡的禁锢人欲的思想,给后世产生诸多不良的影响。其中先生引用了杨慎批判理学的一段话:“程文之士,细语录谓之本领;一经之徒,尊宋儒比于圣。以旁搜远绍为玩物丧志,束书不观为用心于内。一开有言议及宋人,弱者掩耳,强者壤臂。”此外,先生亦评点了清时文字狱的弊端,赞张居正之果毅,述明思宗以身殉国之惨,实乃为古今人物正名也,去伪存真,还原事物真实面貌,抛开各种历史传言和历代统治者的褒贬因素,以自由之思想,独立之人格,推陈出新,面向未来,尽力给予历史事件一个公正的判断,体现了一位史学大家对历史认真负责的态度。4以愚自处,严谨治史古人云:“学者如牛毛,而成者如麟角。”张先生对学者的治学态度尤为重视,他本人从研究小学开始,在幼时就打下了坚实的基础,他曾说:“余之治学,始慕乾嘉诸儒之所为,潜研文字、声韵、训诂之学已有年。后乃进而治经,于郑氏一家之义,深入而不。即以此小学、经学为基石,推而广之,以理群书。因是博治子、史,积二十载。中年以后,各有所述。”①由此可知,先生为学,讲求步步为营,一步一个脚印去做事情,由小学入手,深入研究,在打下坚实基础后进而从事经学研究,因而有所建树。反观一些学者,基础未牢固便直接从事经学研究,虽不能说无所成就,但只能是浅尝辄止,或是于一点有所领悟,难以博通,终难成大家。因此,大家之成就,始于小学基础之稳固。昔贤所谓“聪敏睿智,守之以愚”,乃成才之明训也。先生非常明白这个道理,这也是他在自己的学习生活经历中得出的总结。先生告诫我们成才乃不易之事,不是靠一点小聪明就能做到的,需要做到以愚自守,也就是古人常说的善于守拙。能守拙者一般不会因为一点波澜而或喜或悲,不会因为一事的不成而怀疑自己的能力,更不会在学术上面投机取巧,走偏门,打擦边球。他们能够踏实地去做好身边的每一件事情,刻苦研习,最终能有所建树。先生以黄季刚为例,黄先生治学及其刻苦,他的成就也很高,一生把《尔雅》《说文》不知读了多少遍,得以烂熟其胸,因而在做学问的时候能够融会贯通。正如章太炎所述:“学者虽聪慧过人,其始必以愚自处,离经辨志,不异童蒙。良久乃用其智,即发露头角矣。自尓以往,又当以愚自处。不过三年,昭然如拨云雾而现天日。”②先生为学治史足以严谨二字概之,文献学者辨伪、校雠之功夫最讲求的就是严谨二字,做文献整理工作如果不能秉持严谨的态度,随便妄改古书这是对后世的不负责任,张先生认为现在存世的古书中有近一半为伪书,而这一半伪书中,由于校雠者不认真严谨导致错误的情况占所有伪书的一半,可是不严谨的态度历来对古书的毁坏是极大的。张先生在自己在校勘的每一细节过程中,事事报以谨而慎之的态度,并严格贯彻执行。5史在生活,师从万物先生是一个严谨细心的人,他善于从小处着眼,细心观察生活的事物,从中体悟出做人和做学问的经验,为后世学者提226供一些建议。在张先生看来生活和治学是密不可分的,常言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好的生活习惯不仅是身体健康的保证,还对做人治学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健康的身体是做学问的前提条件,然而健康阳光的精神状态也是做出成就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首先,张先生在生活方式上面做出探讨,如探讨早起的益处,正如魏源《默觚篇·学篇二》有云:“圣贤之士,未有不夙兴者也。清明在恭,志气如神。求道则易悟,为事则易成,故相土、相家、相国之道,观其寝与之搔晏而决矣。”先生认为早起神志清醒,做事情事半功倍。他说自己的作品都成于田为明之时,与其说先生起得早不如说早起是一种惜时的好方式,早起者一般比晚起者一天过的有效时间要多些,更何况早起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给人以积极的心理暗示。张先生亦不讳俗套,结合自身的经历教训,对通便的重要之处做出重要阐释。跑步是张先生最喜欢的运动之一,他觉得跑步能够保持血脉通畅,灵活筋骨,促进精神自然充沛,由此对学习产生很好的效果。正所谓:“户枢不蠹,流水不腐。”此言得之。③张先生并未受过系统的学校教育,他通过个人一点一滴地努力自学成才,1950年,他到华北人民革命大学政治研究院进修,这给他的史学思想注入了新的元素。从此,他注重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用历史唯物主义观点分析问题。1957年,他写作了一部《中国封建社会之分析》(未刊,现藏于湖南省图书馆)。全书分六章,即统治阶级树立权势的基础、统治阶级欺骗人民的方法、统治阶段的生活享受、受压迫人民的痛苦、封建社会的教育、封建社会的文献。每章之下各再分细目,全书共20多万字。很明显,这是张先生在新的时代,用马克思主义阶级分析方法研究中国古代社会的一次系统尝试。张舜徽在治史的方法与其说是一种理论,更多的是他平时治史的经验和习惯,值得后人学习借鉴。注释①张舜徽页.:《中国文献学》,华中师大出版社2005年,第909②③张舜徽:《学林脞录》卷二,第331997页.参考文献孙犁:《孙犁书话》,北京出版社年版,第56页.1]张舜徽.中国文献学[M].华中师大出版社,2004.2]张舜徽.爱晚庐随笔[M].华中师大出版社,2005.3]巨虹.张舜徽及其文献学研究[D].西北师范大学,2007年.4]刘平.论张舜徽的治学观——以《清代扬州学记》为中心的分析[D].华东师范大学,2010.5]熊诗峥.论张舜徽的《汉书·艺文志》研究[D].黑龙江大学,6]刘筱红2011..论张舜徽的学术渊源与学术特点[J].文献,1999(3).7]周国林.学贯四部业兼体用——张舜徽先生的学术成就与治学精神[J].华中师范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3).8]傅道彬.君子之于学也——《张舜徽壮议轩日记》读后[J].古籍整理研究学刊,20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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