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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探索
社会工作伦理困境及其解决方式
谢莒莎（首都师范大学政法学院，北京
[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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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社会工作专业的本质是一种道德实践，其对意识形态的介入及专业实践中所涉的道德价
值判断和伦理抉择使之不同于一般的专业。社会工作在专业化的进程中包涵着诸多的伦理议题，概括之伦理困境、伦理抉择等。这些构成了社会工作复杂的价值与伦理议题中的核心为：社会工作的道德特质、议题。对这些问题的探讨有助于进一步澄清社会工作的专业本质，并提升社会工作的专业化水平。
[关键词]社会工作[中图分类号]C916
道德实践伦理困境
伦理抉择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4828（2009）06-0025-03
社会工作是一个蕴含道德特质的专业，其不同于其他一般的专业工作不仅在于知识基础和技术的区别，更在于鲜明的道德、价值所涉，有学者曾言，价值观和伦理学是社2001）。社会工作在中国尚会工作专业的生命线（Reamer，处在一个初步发展的时期,对社会工作伦理问题的研究还相对较少。但随着其不断向前发展，尤其是社会工作实践的迅速发展，对社会工作伦理问题的探讨是十分重要和必要的，不仅能进一步推进我国社会工作的专业化进程,更能在社会工作实践中给实务工作者提供切实的应用性指引，从而更好地提升服务品质和实现社会正义的理想。
一、社会工作是一种道德实践
社会工作是一种道德实践。其意有二：其一，社会工作一向持守的价值观念在专业介入过程中得以落实。社会工作是一个充满人文价值色彩的专业，把人的价值与权利都放在一个极高的地位来考虑。社会工作介入的目的是为了解决服务对象的困难，但终极目标是为了成就其价值。其二，社会工作对于问题的理解、界定和干预模式都蕴含着一种道德实践的意涵。社会工作者在所涉与服务对象的关系时，工作者一方面需要界定案主的问题，增进对服务对象的理解；另一方面又从批判和反思中超越自己的存在境况。而对案主而言，透过这样的双向历程的演绎理解，其除了加深对自己问题的了解外，也会不断认识和建构其“自
我”的观念。因此，从这个意义上讲，社会工作蕴含着道德实践的意味。
作为一种道德实践，社会工作必包含着许多伦理议题，在这其中我们必须正视在社会工作实务过程中所出现的道德价值冲突和伦理判断的两难局面,及其疏解与处理,这是社会工作专业一项重要而核心的活动。
二、社会工作实践中的伦理困境
关于伦理困境的含义，有学者指出：“当专业核心价值中对专业人员要求的责任与义务发生相互冲突的情形；（Reamer，而社会工作者必须决定何种价值要优先考量”
1999）。伦理困境起因于社会工作专业的价值观冲突、道德特质等，并且贯穿社会工作实务过程的始终。社会工作者进行专业实践的过程中，会涉入不同层面的伦理困境。
（一）直接实务工作中的伦理困境1.保密及隐私权。社会工作专业很重要的一点原则即是要求工作者必须承诺为案主保密。但在一些实务工作中,社会工作者经常会遇到一些特殊情况而不能做到为案主绝对保守秘密。比如为了保护第三者，为了切实保障案主的权益，社会工作者必须回应法庭的要求，以及面对未成年子女父母的监护权等时，社会工作者就面临着为案主保守秘密、维护其隐私权，还是违反对案主的承诺、揭露案主的某些资料或是信息的两难选择。
首都师范大学政法学院社会工作系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学校社会工作［作者简介］谢莒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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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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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案主的自决权与专业父权主义。在社会工作中，案主的自决原则是承认案主有自己的选择和决定的权利，这是帮助案主真正成长的一个很重要的基本原则。而专业父权主义是指强制、干预或介入等行为都是为了被干预者的利益而使其存在合理性。
专业父权主义在社会工作实践中一般以三种形式存在：其一，社会工作者为了案主的利益而对其保留某些信息和相关资讯；其二，为了案主的利益而对案主说谎；其三，社会工作者为了案主的利益，违背案主的意愿而有身体上的强迫干涉，比如强迫案主接受药物治疗。在社会工作中，案主自决权和专业父权主义的冲突往往发生在社会工作者必须决定是否为了案主的利益而干涉其权利。
3.对不同对象的忠诚。社会工作者在工作的过程中，经常面临着多重的忠诚对象，包括服务对象、工作机构、社会工作专业、社会、以及工作者自身等。在社会工作的实践中，有时对不同对象的忠诚要求是相互冲突和违背的，在对不同对象的忠诚背后隐含着社会工作者的工作目标、扮演的角色、担负的责任,以及代表何者的利益等多方面的复杂难题，因此导致社会工作者的伦理困境。
4.专业界限与双重、多重关系。在社会工作实践中，还往往容易出现对治疗具有破坏性的现实或潜在的混淆的专业界限或是双重、
多重关系。比较常见的如：与案主有社会接触、交换礼物、共进餐饮、友谊关系，与案主分享个人信息，与案主有生意往来、以及和案主发生性接触等。这可能会导致案主被利用、被剥削，破坏专业伦理的实务界限，满足社会工作者个人的需求，或削弱社会工作者的公正性与判断力等，导致社会工作者陷入双重关系的伦理困境。
（二）间接实务工作中的伦理困境1.有限资源的分配。在社会工作间接实务中，社会工作者经常会在执行各种政策与方案时面临有限资源的分配问题。一般而言，如经费不足、资源缺乏、以及福利的需求增加等。事实上，
有限资源的分配问题隐含着意味冗长的伦理抉择，因为其会引发有关公平与正义的复杂伦理议题。对于分配稀有资源的标准，在社会工作界，一般有四种：平等、需要、补偿及贡献的多寡等，有时会单独使用一种原则标准，有时则会综合考虑多种原则标准。但总之无论采用哪种分配标准，社会工作者都会面临着选择分配的标准、机制，以及伦理抉择的本质等复杂伦理困境。
2.专业伦理与法律、法规的两难冲突。社会工作管理者与社区组织者有时会面临社会法律、法规的不公正情形，此时社会工作者就会面对是要坚守自己的职责和伦理原则还是遵守法律、法规的困难抉择。虽然大部分情况下，社会工作者通常都会认为要在法律、
法规的框架下进行工作，但有时也会遇到某种特殊或例外的情况，如为了避免造成伤害或是为他人抗议社会的不正义抑或是为了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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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高的善，社会工作者会对法律、法规提出质疑或是挑战。
3.研究与评估所涉的伦理困境。在社会工作的研究与评估工作中也会包含着一些伦理议题和困境。
其中最为凸显的是社会工作者的专业研究与保护研究与评估参与者的义务之间的矛盾。有时，工作者可能会基于研究的兴趣、需要、或是研究的过程和目的等在专业过程中进行一些特殊的设置，其可能不是治疗的需要、或是会让案主觉得不舒服、
甚至会让案主受到一些欺骗和伤害。这时是在保护研究与评估的参与者免于受到伤害或是为了更大的善，将所收集到的资料和研究与评估的结果运用于评估治疗效果以及教育其他专业人员的研究意义之间进行选择是一个伦理困境。
4.揭发机构或同事的不当伦理行为。社会工作者有时还会遇到专业机构中的同事有不合伦理的行为，这时一个比较困难的抉择即是否要对同事指出其不当行为，向督导或机构进行揭发通报。虽然大部分的社会工作者了解有时揭发同事的不当行为是必要的，但有时社会工作者也会犹豫是否要揭发，因为揭发的结果可能会伤害同事的专业生涯，同时也可能对自己造成一些伤害和麻烦，如可能会被其他同事或是专业团体所排挤等。
另外还有一些值得思考的问题是：有时同事发生不当行为的情境是模糊的、其证据也可能是有问题的，不当行为带来的影响可能不明确、而且改变问题的可能性也不大。这些情境更让揭发同事的不当行为的举动需要深思熟虑和艰难抉择。
三、社会工作实践中的伦理抉择
在社会工作专业实践中,社会工作者因面临着许多不同的道德伦理困境,常被置于艰难的伦理抉择面前。虽然专业的伦理准则或守则可以为社会工作者进行一些指导和启发，但对每一个伦理困境提供十分明确和操作性的指引是不太现实的。而且社会工作伦理抉择的过程是一个流动、
开放的系统，需要反复、系统地评估和检视我们的价值观、信念、动机、观点、冲突、以及提倡的道德等。对此，有三个主要问题需要探讨。
（一）社会工作伦理抉择的原则因社会工作专业本身的道德性特质以及伦理抉择本身的道德、价值意涵，使社会工作伦理抉择的基石应该是道德性原则，即伦理抉择的初衷、过程以及结果等都是围绕道德的。具体而言，有五项基本的道德原则应为社会工作的伦理抉择所遵守：（1）自主性。强调案主的自我决定权和案主有自己做出选择的自由，对自主性的重视可以促进案主获得能自己做出选择的潜能并行使依照自己的愿望行动的权力。（2）无害性。意指避免造成伤害性，专业工作者有责任在工作中避免任何造成案主伤害或是可能导致其伤害的潜在性危机的一切行为。（3）获益性。指增加
案主的福祉，社会工作者做出各种努力都应是不断促进案主在其文化和社会环境中获得成长、发展。（4）公正性。公正或公平性意味着对案主必须平等视之，包括工作者对不同案主的平等以及工作者与案主之间的平等。（5）诚实性。
即指专业工作者对案主的真诚承诺并切实履行对案主的承诺。这些原则能帮助社会工作专业人员不断检视自己的道德原则和概念，避免在伦理抉择中将自己的选择合理化或将自己的介入伪装在道德原则的做法之下。
（二）社会工作伦理抉择的标准在社会工作实际的伦理抉择工作中，还有一个排列价值、考虑责任和义务以及案主利益与福祉的优先顺序的问题，其可以帮助社会工作者在面临伦理两难时抉择。
一些西方的社会工作伦理学者提出了社会工作者在面临伦理抉择的难题时的一些指导标准。如雷莫提出：1）获得个人行为的必要先决条件，如生活、健康、食物和精神平衡等是最重要的，比说真话更重要，当案主失去了个人行动的先决条件时可以说谎、
失信。（2）获得个人行为的必要先决条件的权力应优先于个人自由权利。（3）个人自由优先权利应优于个人幸福的权利。
（4）个人幸福的权利优先与团体规则。其关于社会工作伦理优先权排列顺序的指导性标准可以帮助社会工作者在伦理抉择的过程中进行积极的思考、
分析和解释，从而审慎地考量自己伦理抉择背后的价值优先取向性，并在更大程度上满足案主的真正福祉和利益。
（三）社会工作伦理抉择的步骤在社会工作伦理抉择过程中，还有一些系统的可依循的步骤可以帮助确保尽量兼顾到伦理难题的各个层面，并使社会工作者提升伦理抉择的品质。
其一，厘清伦理问题和困境。解决伦理问题的第一步就是要确定问题和困境的存在并厘清其特性。社会工作者可尽量收集与所面对的问题相关的各种资料和信息，厘清哪些是伦理、法律、临床、专业或是以上多种情况的混合以及冲突的社会工作的价值与职责。其二，思考相关的潜在问题。完成资料的收集并陈述出主要的问题后，社会工作者要做的便是详细地评估被此情境及伦理抉择所可能影响到的个人、团体与组织的权利、义务与福祉等。其三，找出各种可能的行动，并评估其利弊。社会工作者可发展出各种可能的行动选择方案，并对这些方案进行权衡和思考，仔细审慎地检视每个方案的利弊得失，及赞成与反对每种行动的理由。
其四，征询同事及专家意见。有时在面对复杂的伦理困境时，社会工作者还需要对外寻求咨询，包括机构工作人员、督导、机构行政人员、律师、伦理学家等。其不仅可以得到许多有用的看法，而且可以弥补、纠正社会工作者的思想限制或误区，并保护社会工作者避免专业诉讼等。其五，选择最适当的行动。即社会工作者开始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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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适合的行动方案，在抉择阶段，社会工作者还需要重新检视整个过程，审慎思考从各个层面收集到的信息。其六，监督、
评估与记录伦理抉择的结果。社会工作者在最后还需要监督伦理抉择的行动方案其执行过程和结果，并不断评估和记录伦理抉择的各种信息和资料，以便不断评估是否真正促进了对案主的福祉，及获得工作者专业的成长和发展。
四、结语
社会工作专业是一个强调道德、价值所涉的专业，社会工作者在其工作过程经常会遭遇到伦理困境，并要做出伦理抉择。对伦理困境和抉择核心议题的分析整合了从道德哲学到法律理论等不同的知识体系，并关涉到社会工作实践的各个层面。
为了进一步实践社会工作专业道德特性的本质，并促进我国社会工作专业本土化和专业化的进程，社会工作者必须正视社会工作实践过程中的伦理困境和伦理抉择，并不断审慎检视自己的道德伦理和价值观念，用一个开放、动态、和永葆反思的专业态度思考社会工作中的伦理议题。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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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FredericG.Reamer,Socialworkvaluesandethics,ColumbiaUniversitypress,1994.
TheEthicalDilemmasofSocialWorkandthe
Solutions
XIEJu-sha
(SchoolofPoliticalScienceandLaw,CapitalNormalUniversity,Bei－jing,100037)
Abstract:Theessenceofthesocialworkprofessionisakindofethicalpractice.
Itisdistinguishedfromotherprofessionsbythein-volvementofideologyandthejudgementofethicalandvaluableaswellastheethicaldecisionmakingintheprocessofprofessionalpractice.Duringtheprocessofspecializationofsocialwork,itincludeslotsofethicalissuesofsocialwork.Theycanbeconcludedasthreetopics:theethicalessenceofsocialwork,ethicaldilemmas,ethicaldecisionmak-ing,whichconstitutethekeyissueofthecomplexdiscussiononvalueandethicsinsocialwork.Discussingtheseproblemsisgoodtoclarifytheessenceofthesocialworkandimprovethespecializationofsocialwork.
Keywords:SocialWork;EthicalPractice;EthicalDilemmas;EthicalDecisionMaking
编辑／杨文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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